真實,超真實,過度真實的世界讓人不禁懷疑世界的真實性,並在內心期望有逃離真實世界前往幻想世界的管道。看到市面上的一大堆日系轉生-轉職輕小說就知道,現實有多苦,轉生的夢想就有多華麗。
電影院,就是一個做夢的場所,讓觀眾可以超越自身的種族、語言、經濟、文化的限制,讓我們重新代入自己的慾望和身份投射,做一個大膽的夢,構築一個從未想過的世界,把對現實世界的疑惑一股腦地表現出來。因此,《駭客任務》在1999年上映時,為觀眾帶來的敘事衝擊和視覺震撼無疑強大且前所未有,這個慘綠的虛擬世界,複製和編寫了關於現實世界的規則,然後,它塑造了一個英雄去打破它。從這個意義上來說,我們潛意識地的某部分既承認自己如同Neo的偽裝身份(Mr. Anderson),也希望追隨Neo成為突破現代化社會枷鎖的主體,掌握外在世界幻象的編碼規則,自由飛翔或躲過子彈。當走出電影院時,我們可以將這個夢雪藏在內心的一處角落,待我們想起時淺嚐一口。
這個夢的領航者就是反抗軍領袖Morpheus(Laurence Fishburne飾演)和Oracle(Gloria Foster飾演),他們拯救了Neo的靈魂,將它從被母體控制的心智重新放回屬於他的身體。有趣的是,這部《駭客任務》沒有和家庭關係,每個人都是被工業化體系生產出的個體,因此基因、文化、種族等造成人為分裂因素的事物都被同一化的母體統治,他們都沒有父母和親情(反而,父女親情出現在《駭客任務3》的一個電腦程式家庭中,那麼,電腦程式可以成為一種不具人性的非典型家庭嗎?)。母體制約著所有人,掌握著所有人,難道母體是新世界(?)的神嗎?
因此,貫穿《駭客任務》的戰爭對象非常的明確,機器與人的對抗、體制與反體制的對抗、理性與人性的對抗,就是在這種簡單的對抗中,產生了影迷觀賞的樂趣。Morpheus象徵了人類從不懈怠的人性抵抗,不去計算成效,而帶有宗教狂信者的性格(在《駭客任務》後面兩部電影看起來更加明顯)。在《駭客任務》中,他看起來信心十足、深具領袖氣質,並提出經典的選擇吞經典的紅藥丸或藍藥丸的萬古難題,但是到了後來的續集,他變成了導演打擊信仰的火力集中對象。這樣的信仰,就像母體編織的幻象一樣,是一種對於他人的依賴。他對於自己擺脫母體後的經驗和行動,賦予了十足的意義。既然過去生活在虛假的母體中,那麼醒來的自己生活的世界必定是真實的。因此,第一集的時候不覺得他煩人,到後來就有一點膩了…
而Oracle則像是古老的希臘阿波羅-德爾斐神諭一樣,誨莫如深,她看起來知曉一切、親切中帶著神秘感,看起來會是一個強大的角色,她身上的秘密,到了《駭客任務2》被順理成章地揭露了出來。雖然因為飾演角色演員Gloria Foster去世的關係,這個角色在後續的續集中換人飾演,但很神奇地,這反而更好地詮釋了Oracle這個角色的神祕感(而不像哈利波特系列換角鄧不利多那樣讓人驚恐),而這又是另一段理想與現實之間拉扯的故事了。
上映時間:1999年3月
導演:The Wachowskis
編劇:The Wachowskis
演員﹕ Keanu Reeves(Neo)/Laurence Fishburne(Morpheus)/Carrie-Anne Moss(Trinity)/
Hugo Weaving(Agent Smith)Gloria Foster(Oracle)Joe Pantoliano(Cypher)/
片長﹕136min
https://www.imdb.com/title/tt0133093/